眼中釘

慢热向注意。

001.

东京的秋天很短，从夏天的闷热仿佛直接过渡到了冬日的萧瑟。

他戴上围巾拉高外套的拉锁的时候意识到了冬天，大概是真的来了。然而不管是什么城市依旧那么拥挤繁华，女生们仍旧穿着短裙，捧着手机三三两两交谈着什么，不时发出笑声。

28岁的忍足侑士把围巾也拉高了些，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眼镜很快罩上了一层白雾。电车比往常的时间晚了几分钟。铃声响过他随着早起的人群挤上了电车。想起以前的事情他腾出一只手揉揉眉心，国中时他错过了直达学校的电车，直到开学典礼都结束后才找到了学校，而如今他已经对东京的地铁路线烂熟于心。

铃声又响了起来，电子提示音声音甜美地提示着站次与时间，忍足拎着包下了车，绕过正在发传单的人，进了学校。

浅井敲门进来的时候忍足正在泡咖啡，男生把整理好的志愿意向书放在他桌面上。忍足拿起一份翻看了一下，随机有些兴味地嗯了一声。“职业网球手啊...”

“是的。”浅井不卑不亢地答道，“已经有职业队来洽谈过了，家里也同意我的选择。”

忍足眨眨眼，把浅井的意愿书塞回了那一叠中。“好吧，那么就好好追求你的梦想吧。”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可别让自己失望啊，浅井君。”

被叫了名字的浅井正要说点什么，他的班导却只是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男生抿抿嘴唇，沉默地行了礼离开了办公室。忍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又看了一眼浅井的那份意向书，他知道那个男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家伙，也相信他有这个精神与毅力。但他更相信的是时间会告诉那个孩子一切，关于他的青春与梦想的一切东西，时间都会以一种缓慢却无法抗拒的方式一点点教会他。

忍足放下杯子开始翻看其他人的意向书，电话响起，他连看都没看荧幕都知道来电的是谁。“怎么了迹部？”他有些倦怠地问，那边的声音比起少年时只多了些低沉，腔调一份没变。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能，你说了算。”忍足苦哈哈地陪了个笑，迹部依旧先是唠叨一下他繁忙的生活，忍足颇耐心地听着，迹部知道忍足的性子，玩笑一句你不吐槽本大爷都觉得无趣，忍足低低笑下答道不敢。

迹部沉默了一下，真看不惯你现在这样子。

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跟手冢似的。

忍足噗地一乐，这好像手冢是种脏话一样。迹部哼了一声，提他那是看得起他。忍足其实对他和手冢的爱恨情仇不太感兴趣，提起手冢只能想到职网，想到某个张狂的人五人六的小子。

那是忍足心口上的一根拔不下来的刺，无论化脓还是结痂，怎么都好不了。

“我挂了，下堂我的课。”

他平静地说，挂了电话。换了白大褂夹着讲义，来到教室，他才发现他满脑子都是迹部那句你怎么那么死心眼。

“同学们好。”他机械地说完，打开了讲义，转身开始板书。

越前龙马回国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他连自己爸妈都瞒的滴水不漏。他给迹部打电话时迹部正忙一个项目到焦头烂额的地步，接了电话颇有些咬牙切齿。越前云淡风轻岔开话题，这几年别的没学会打太极的功夫简直深的手冢真传。

迹部最烦的就是和人说话对方一个劲和你兜圈子。

他冷笑一声，“你好样的啊越前，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已经出了机场的青年压低了帽檐穿行于拥挤的人群中，迹部的声音穿过万千喧哗尖锐地来到耳边。

“你还有没有心。”他说。

越前顿了一下。我回来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幺。迹部要被他气笑了我他妈是红娘吗还是你爸妈管这么多闲事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准备帮亲不帮理？”

“你还有脸说你有理？”

“我是没脸说，所以我回来了。”越前平静地接了一句，“凯宾现在已经暴跳如雷了吧。”

迹部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哼笑，越前不再说话，忙的要死的年轻老总干巴巴地说死心吧，然后挂了电话。

他心知肚明这小子迟早会找到忍足侑士，从国中开始迹部就已经意识到越前家的人根本就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德行，无论是越前龙雅还是越前龙马，他们为了梦想能舍弃掉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而他的老友已经被打上了牺牲品的标签。

换谁谁不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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