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釘

Char 3.野犬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二年级中能打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但是很显然他们都没有争夺顶点的兴趣，不然小野美也不至于强忍着恐惧求到高杉头上。

     因为对方没有明确表态，小野美心里没底极了。她焦虑地咬着指尖，在独属于他们小团体的那块地方转来转去。

    “大姐...那个法子真的可行吗？”

      有女生怯怯出声问道，小野美停下脚步，沉沉叹了口气。

    “谁知道。”

     她咯吱咯吱地啃着指甲，眼睛紧紧盯着墙上的涂鸦。

    “毕竟那只看门狗可不好惹....”

     手冢对他们的对话全然不知，等他在保健室的床上醒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了。高杉的身体虽然非常能打但是也容易疲惫。就好像打架的时候肾上腺素过度分泌，过了劲的代价就是睡得不省人事。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起身从床上下来。

     教室里和早上一样吵吵闹闹，手冢把杂乱的书桌连带收拾好了，提着书包正要出教室时，被一个路过的人往后逼退了一步。

     那人身量甚至比他还要高，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乍一看像是个蓄长发的男生。他们的目光短暂地对上了，然后对方冲他伸出了手。

    “四点钟到体育馆来。”

     手冢沉默地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回头看了眼黑板上的钟，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

     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手冢没兴趣听，径自出了教室往保健室去。走廊里依旧是太妹的聚集地，只是这次除了惧怕外还多了些许幸灾乐祸。

     手冢一路走过来不由得有些奇怪，他的感觉一向敏锐，这场突如其来的邀请排除高杉以前招惹的人的话，大概就是有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他决定赴约。

     而在四点钟到来之前，手冢再次翻开了国文课本。他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血液中莫名其妙的躁动，书本翻过了两页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书包上。

     那里面放着一个手机。

     除了家人他照理说应该联系高杉的家人，但是在他不知道对方背景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这么做了。手冢无意识地翻动着书页，不知道为什么他脑袋里跳出了迹部的脸。

      大概是因为那家伙人脉广吧。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出乎意料手机开着机，手冢打开了通讯录，发现里面的联系人屈指可数，没花什么力气就浏览到头了。

      他顺手把手机揣进衣兜里，想起远在东京的家人和队友，这一切太过荒谬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三点五十的时候手冢出了保健室，体育馆很好找，里面很是空旷，角落里堆着满是灰尘的折凳和书桌，他听到自己鞋跟踏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等他把目光收回来时，他的背后站了一个人。手冢机敏地转过头，是下午和他说话的那人。对方长发高高梳起一个马尾，正沉默地盯着他。

     经过安静短暂的一番打量后，对方开口了。

    “我叫慎宫凉介。”

      慎宫个子很高，手插兜站在那里看起来英气的很。手冢却察觉到了一丝杀意，他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慎宫收回拳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兴味的笑，手冢抬起手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他们静静地对视了几秒，然后手冢弯下身子，挡住了来自慎宫的第一击。

      对方似乎修炼过格斗技，动作干脆又十分迅疾。手冢试图把曾经学过的柔道糅合到现在的动作中，他闪躲过了几次慎宫的攻击，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于追逐的把戏，在他又一次格挡住对方的踢腿，那力道大的他甚至胳膊有些发麻。手冢向后滑了一步，然后在对方刚收回腿的那个时机，他猛地转身，然后迅速抬起一条腿，直接向她的肩部踢下去——

     那一击十分奏效，慎宫被他踢的半跪在了地上，手冢猝不及防被她抓住了小腿，看样子对方是想将他直接掀开。手冢不由得加重了腿部的力道，然后躬身给了慎宫一拳。

      他脚下趔趄了一下，又迅速保持好了站姿，慎宫粗鲁地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睛腾起了好战的亮光。手冢被她突然冲过来抓住了肩膀，然后对方毫不留情给了他一个头槌，上午被偷袭的伤口又裂开了，温热的血顺着额角往下流。手冢闻到了一股腥气，他皱紧了眉，一脚踹开慎宫，在她吃痛弯腰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个肘击。

    “你还真是软弱啊高杉——”

     手冢把流到嘴边的血抹去，“你在说什么。”

     慎宫冷笑着站直身体，“你的拳头真是太软弱了！毫无力道可言！你不是要进布鲁斯吗？就凭你——？”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一点。”手冢绷着脸，“我并不觉得打架是乐趣，也不想进入什么布鲁斯。”

      慎宫吐了一口血唾沫，手冢握紧拳头，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然后在短暂地停歇后，慎宫再次发起了攻击。

     拳头与肉体的接触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手冢被慎宫击中了腹部，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直不起身子。额头留下的血已经半干了，额发都连带着黏在了脸上。慎宫喘着气，脸上带着冷酷笑容。

     手冢艰难地喘着气，这种疲累和比赛时还不一样，无意义的暴力让人精神都十分疲惫。他猜慎宫会来找他是背后有人说了什么的缘故，而从早上到现在的两场斗殴让他乏累极了，然而身体却并不能停止反击和进攻的动作。

      慎宫的拳头越来越近了，手冢皱紧了眉，在拳头即将挨到脸的同时，他偏过头然后将拳头狠狠送了出去。

      那一击十分凶猛，似乎是击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慎宫的嘴唇抖动着，然后倒在了地上。

      手冢喘着气往前趔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眼前也是一片发黑，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一样。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气喘匀，高杉的身体在进入打架时的状态时本能反应是相当敏捷的，但是这之后的后遗症却十分剧烈。

     他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慎宫，垂下眼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缓慢地吐了口气。

      慎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保健室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绷带和双氧水。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高杉麻生——

      手冢把脸上的血洗净，头上的伤口裂了又再次被包好，已经不流血了。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之前更为苍白，只显的那双眼睛漆黑无比，透不出光亮一般。

      等他从厕所回来正好听到慎宫的笑声，手冢推开门，对方正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见他回来就闭上了眼睛，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手冢无言地看他一眼，径自走到窗户边把国文课本放进书包里。他知道慎宫在偷偷看他，但也懒得戳破。

    “ 我要回去了，保健室的钥匙在桌子里有备用的。”

      慎宫唔了一声，手冢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临走前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外面的天被还没落尽的太阳染成了橙红色，手冢拎着包下楼的时候光芒正好从走廊的另一侧延伸过来，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光芒并不刺眼，温吞地映入他的眼睛。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走下了楼梯。

TBC

这是第一个小弟（比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