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后
企划文解禁！明天回校没时间于是滚来今天发！
猎奇向注意。
《虫后》
放学时我被班主任叫去帮她把数学作业拿到办公室里，她把钥匙塞给我就匆匆地拎包走了。去往办公室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片走廊，走廊正对着体育部的更衣室。我抱着作业路过的时候，看到门半掩着，两个人影以拥抱的姿势靠在储物柜的门上。
看起来像是在接吻。我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走廊垂挂着的藤蔓下，高壮的人紧紧压着对方，头凑在那人的脖颈处。我只能看到被压着的人微微扬起了下巴，忍痛般发出了呻吟。
他侧脸的线条十分好看，白皙的肤色从耳根开始染上了淡淡的晕红，显得这一幕有些情色。我并不想自讨无趣地打扰，然而准备走的时候，一直在隐忍喘息的人突然转过了头，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
我知道那是谁了。
他是蒋朱，这所高中里唯一的一个“雌性”。
我在的高中是一所私立的男校，只要花钱就能进的那种。其中花钱者多数为家境良好的纨绔子弟，因此鱼龙混杂，校风散乱。
因为是男校，精力过剩的学生们得不到释放，每天变着法地的找新花样以此来娱乐自己。 我虽然算得上不缺钱，但并不想招惹麻烦，因此对他们的把戏漠不关心。
直到蒋朱的出现。
蒋朱是转校生，高一下学期被分到我们班。学校的制服是黑色的立领仿中山装，愈发显得他肤色莹白，眉眼漆黑。
原本窃窃私语的班级瞬间变得骚动起来，那股骚动开始得的毫无预兆，就像滚烫的油锅里溅下一滴水。
他非常受欢迎，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显得有些奇异。最开始围着他转的是班里的体育生，随即其他的“普通人”也开始渐渐环绕着他。
他们挨得非常近，距离小到有些暧昧。然而我却对这个过分漂亮的转校生提不起任何兴趣，他在我眼里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让我稍微有些困惑的就是他的受欢迎程度。
短短的时间内整个年级全都知道了蒋朱的存在。信息传播的速度令人咋舌，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并且从不重样。
这有些可怕。
慢慢地情况发生了变化。围绕着蒋朱的人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呆在他身边，他们渴望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拥抱，亲吻，甚至是更越界的事情。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他被别人压在墙上接吻。蒋朱只是被动承受着，红晕便开始从耳根蔓延出去，啧啧的水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内回响。
在他的身上，我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那味道接近香甜，却又不过分甜腻。如同熟透的浆果，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甜味。
他喷了香水吗。
那味道更像是从他身体内部散发出的，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而出，隐秘地挥发在空气中。
那种味道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可言，我并不喜欢甜味，但对别人而言那就是极为诱惑的一种存在。那味道让他们躁动，让他们情不自禁被吸引，仿放佛贪食蜂蜜的动物，急不可耐地上去舔食。
我和他的目光相接过很多次。他的眼睛始终黑沉沉的，即使被抚摸喘息着，那双眼里也没有半分沉浸在欲望的意味。
我无意和他有接触，只迅速走开。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直到走过很远，仍旧如芒在背。
快到春天了，天气开始转暖。脱下厚重的大衣重新换上轻便的春季制服，看起来又是新的一年。
我把书包扔在座位上，准备去厕所洗手。洗手台不知什么时候安了面镜子，我抹了把水在脸上，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的我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萎靡。
我用力拍了拍脸。甩甩手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在门口和蒋朱擦肩而过。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甚至气色非常好，嘴唇也变得愈发红润起来。
他身上的那股甜味又重了，甜中带着隐隐的腥味。
我们擦肩而过，他进去洗手了。我不由得闻了闻胳膊，总感觉那股味道也留在了自己身上。
今天又有几个人没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班里的人数开始逐渐减少了。开始是那些经常翘课的人，不来上课是家常便饭。而现在那些成绩一般的学生也开始请假，有的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蒋朱身边一如既往围着人，我拿出书来看，心思却有些不定。请假的人有的断断续续地来上课，看起来都无精打采，萎靡不振。若说是全部因病请假，又怎么会这么巧合。
午休闲聊时，隔壁班的人说起他们班今天又有没来上课的，新来的班主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我把外套垫在头下面，毫无困意可言，满脑子全是蒋朱那张气色极佳的脸，嘴唇红得的有些妖艳。
短短两个星期，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了。校方也是知道这些人的背景，并没有做更多干涉，都以为是逃学而已，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无视了这件事的发生。
蒋朱的气色一直很好，他皮肤依旧白皙，上挑的眼角看起来多了份餮足的媚意，和那些萎靡不振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又觉得太过荒谬。午间的阳光太过刺眼，我手遮住眼睛，余光中看到蒋朱和一个男生往外去了。
我等他们出了教室，连外套都顾不得拿，迅速跟了上去，我需要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想。
我尾随着他们来到了五楼。五楼是实验室，那男生搂着蒋朱往最里面的教室去了，我躲在墙角后，蒋朱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很快被那个男生拉了进去。
门半掩着，我站在相对隐蔽的位置，看那个男生暧昧地在蒋朱脖颈处磨蹭，然后他们交换了一个黏腻的亲吻，水声在寂静的教室里被放大了一倍。
我对于偷窥没有兴趣，让我在意的只有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甜，味道变得越来越重，而教室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出格，蒋朱的衬衫被解开了一半，昏暗的教室里他的皮肤显得愈发地白。
那个男生急不可耐地凑过去亲吻他的胸口，蒋朱的手臂犹豫了一下就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从他精致的面孔上，探出了一根粗长的口器，就像是蜘蛛——或者是什么别的昆虫，直直地捅入了那个男生的嘴里。
在短暂地一分钟内，那个人就变成破洞的气球，被活生生地吸干成了一张人皮。
想要迅速逃离危险的警报已经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但是这光怪陆离的景象让我难以移动双脚。人皮掉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蒋朱慢条斯理地系好衬衫的扣子，他的脸还是那么美丽，活像我刚才看的是幻觉一般。
然而我相信那是真的，他看到我了，或许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跟在他们后面。
从蒋朱出现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不对劲了，也许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销声匿迹。
只有我一个人对这种奇怪的香味免疫，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受到诱惑。
大概“他”也在好奇为什么吧。
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蒋朱抬手抹掉嘴边的鲜血，然后一点点舔净手指，冲我微微笑了。
而空气中的甜味，越来越重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