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泥里,我就想让你也浑身都是肮脏的污垢。
我在地狱里,我就拼命地把你往业火里拽。
我在身不可及的海底,我就也想让你坠入深渊。
我没法翻身,我对着你露出只有自己知道的恐怖微笑。
我的牙齿上流淌着看不见的毒液,我像一条毒蛇,无声地爬行在你身边,对你吐出血红的信子。
我想咬死你,把毒液注入你的血管。
你去死吧。
然后我就可以穿着黑色的西装,抱着红色的玫瑰,假惺惺地看着照片里的你。说我真是怀念你啊,我的朋友。
我在你的葬礼上露出了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得偿所愿的笑容。
有大片的乌鸦在墓地上空飞来飞去,问我的皮肤为什么苍白的像死人。
问我的嘴唇为什么红的像血液。
问我的头发为什么黑的像墨汁。
那是因为我靠着你的养分活了下去啊。
你给予我最后的养分就是你的死亡。
从此我像一个真正的怪物一样,永远地活了下去。
和死马幽灵般的外形一道
月亮,你
在森林填满成长的沉默,
镰月——
和爱人温柔的
拥抱,
和著名的时代的幽灵
一道围绕剥落的岩石;
月以如此的蓝光闪耀
在城市上空,
那里衰落的一代
生活着,冷血而邪恶——
黑暗的未来已为
苍白的孙儿备好。
你被月亮吞噬的影子
在山湖的空酒杯上
徒然地叹息。
—— 特拉克尔 《傍晚》